前一阵<<蜗居>>热播,那位似乎千手千眼的大秘(大官秘书,简称大秘)宋思明让我想起一个认识人W,十足的小宋思 明。

说W小,因为他是一个管出租车安全的科长,远不如宋大秘职位高;而且他弄不来商品房,没去海里捞水藻,更也没有 面临双规或牢狱之灾。

但是,他实在让我感到何为变黑为白,哪是手眼通天,之后便是日薄西山,风光不在。

W的文 化是初中毕业,阴差阳错般成了宫里吐雾的猿;当初TAXI刚在北京火时,W做上了科长宝座,每次来我家总会讲起他如何处理棘手的交通 事故,行话称之为"出了事,有人给铲".W的原则是第一保护其公司利益,第二照顾肇事司机,而至于受害人是否得到相应补偿,W 是不太考虑的。

他们公司的一个出租司机在人行横道里把人压死,经W的运作,该司机逍遥法外,只赔了几千块钱(当时司机两个多月的收入);他 的铁哥们出了恶性交通事故,而且又未上保险,W一番忽悠,该君未受任何处罚,保险公司陪了数万;至于司机拒载,闯红灯,闯单行,W亦 经常出面帮其要回驾照...从W的身上,所能看到的是:搞定就是稳定，摆平就是水平，没事就是本事!

当然W是无力不起早的,家 里吃的,喝的,用的,抽的等等都不用自己买了.他来我家做客时,我不用为其倒茶了,因为他只喝他自己随身带的茶,那种茶实乃香气四 溢,其价格非普通百姓可想;而我给他递上重九烟,他则略显藐视地说,"我抽外帽儿!", 随即拿出Maroboro。在满街人都拿数字呼机时,他已用上手机和汉字呼机,而且他的手机后四位,呼机号,家里坐机用户号是一样 的;那时自行车还是主要交通工具时,他已开上公家出钱出油的桑塔那;其妻穿金戴钻,珠光宝气,富态横生;可怜的是他女儿,可能因为家 里伙食太好,该女似乎对大多饭食已不感兴趣,以至于面黄饥瘦,而吃太多补品,一个刚上小学的女孩,竟如成年女士般发育,以至于到处求 医问药,不知这是否就叫富贵综合症......

常常听W讲,他和某局长称兄道弟,与某书记推杯换盏,同某委员共进晚 餐...用W自己的话讲:"花着公家的钱,建立自己的关系。" 他亦曾提到早为其女在教育局托了人,将来上重点,进名牌易如反掌。

那时的W可谓牛气冲天,春风得意,不可一世.似乎任何事都他手里都会轻而易举地办成.本人曾纳闷,我多年寒窗苦读,结果什么 也不是,瞧瞧人家!

可是忽然有一天,W骑自行车来到我家,而且已无往日的狂傲,脸上分明写着无奈和彷徨.原来他的职位实是"肥缺",自然有人虎视眈眈; 而他一次次出面平事,难免授人以柄,以至于站在了被整顿的行列;汽车,手机都交还上方,手里的权力自然移交给了别人,随之 是其建立的关系网也如还不起外债的迪拜,虽然他确实认识一堆书记,局长,委员,但他出事时,竟无人出面,靠钱打通的关系,似乎只会为 利益而存在......真是那句话,"你别相信哥,哥只是个传说。"

W消沉一段后,过起了正常人的生活.没有人送礼,他家也如普通人家一般,为柴米油盐奔波,这反而找回了温馨平和的家庭气氛; 每天骑车出入,他健康状况明显提高;不再去什么饭局和应酬,他有更多时间陪妻子做饭,收拾屋子;辅导女儿功课,一起学电脑;陪 其年迈的母亲聊家常;......这时的W活得很平静,也很实在.物质方面比以前差了一些,但一家其乐融融,夫正妻贤,父慈子孝,实 是幸福之极。W不再是带头大哥,做了模范丈夫,称职父亲和孝顺儿子。